m.bzxsw.com
第4章
说下低压一车间,有个一次线工人,叫弼喜,他父亲退休,他是接班来的。弼喜家两个孩子,他老小,所以车间的人也叫他二喜。弼喜,一米八五的身高,生得身材魁梧,膀大腰圆。上
班第一天就与低压二车间的王刚打了一架,痞像外漏,一般人不敢与他接触。
开始上班时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从不请假,蒋立凯有一次问他:“你经常是晚来早走,是为什么?”弼喜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妈有病,我得早回去,照看我妈。”这个基本说的是对
的,弼喜平时在家晨昏定省,是个孝子。他母亲知道他上班迟到早退,就申斥他说:“你爸工作一辈子,勤勤恳恳,遵章守纪,怎么你就不能呢?”弼喜不敢说话,母亲更加生气说:“我不
要你有多大出息,老老实实做人,本本分分做事,行不行。”弼喜答应,之后,上下班比较准时了。
车间实行承包制以后,车间所有任务都实行抓阄。一天,车间调度让所有一次线的抓活。弼喜抓到不好干的活,又工时少的,就甩手丢了派工单说:“算工时的吃了屎,算的什么玩意,
妈的,这让人怎么干,老子不干了。”说完,大步出了车间的大门。一次线的佻实追到车间门口喊:“喜子,干什么去?”弼喜头不回说:“买酒去。”佻实说:“带两袋花生米来。”弼喜
说:“好。”
不一会儿功夫,弼喜回来,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,进了北院低压一车间的大门,奔一次线制作铜排的地方而来。车间墙角有几个二次线的女职工坐在那里聊天。看见弼喜拎着酒,有个三
十多岁的女职工说:“又喝,喝完了,又闹炸。”弼喜说:“不喝,没力气呀。”另外一个女职工说:“要那么多力气干什么,反正也不干活。”弼喜笑说:“要力气,留给你用啊,要不你
又埋怨我。”弼喜话里有话,那些人都听出来了,其中一个女职工说:“你行吗?别还没三分钟就垮了。”弼喜往前凑了凑说:“要不你试试,不试你怎么知道。”说着,手放到腰间。说话
的女职工从地上站起来说:“行,来罢,就这里,让大家见见,不行,以后就别乱说。”说着走向弼喜,弼喜慌忙跑开了。他听到身后哈哈大笑声。
车间靠东头,有几个钻床,一个平台,一个平弯机,一个下料机,靠窗户边有一个工具柜,放有几张椅子,一个长圆桌。佻实和另外两个一次线的,一个叫窦卜晖,一个叫石虎图,三个
人正说工时的事情,弼喜走过来,坐下说:“想干就干会儿,不想干,就开喝。”说着,用牙撬开了二锅头酒瓶的盖子,佻实早拿了他们四个人喝水的杯子来。弼喜把一瓶二锅头分了,从裤
兜里掏出两袋花生米,丢在桌上。窦卜晖扯了花生米的包装袋,花生米散落一桌子。弼喜举了杯说:“哥几个,喝。”说完,自己先大口喝了一口酒。佻实坐的这个位置,从窗户正好看见北
院全貌。他们在这里喝酒,也是要躲避玢诗的,如果玢诗到北院,并往一车间大门走过来,他们正好能看见,马上就会收了。
佻实问弼喜说:“你家老爷子身体好了吗?前儿,不是说病了?”弼喜说:“好了。老爷子身体大不如以前了,年岁大了。”佻实喝了口酒说:“我爸说哪儿天还要找弼叔下棋。”弼喜
说:“好啊,回家我跟老爷子说下,让他去找佻师父,多让他走走,对身体有好处。”车间调度走过来,看他们在喝酒,没有说话,转身走了。石虎图看见了说:“一会儿,老蒋要来了。”
佻实说:“不会的,他不管。”弼喜接过话说:“老蒋这人不错,他要来说,我们就收,得给领导面子。”窦卜晖说:“他来了,正好说说工时的事。”弼喜说:“跟他说工时没用的,工时
都办公室那几块料把持着,哪儿天给我惹急了,我大嘴巴抽他们丫的。”石虎图说:“你得改改这毛病,总是打架,不是个事。都有小孩的人了,该为家着想了。”窦卜晖说:“是啊,不年
轻了,三张多了。”几个人又闲聊一会儿,东南西北的随便扯了半天。
弼喜开了第二瓶酒,佻实摆手不要了,弼喜给窦卜晖和石虎图各倒了一点酒,剩下的酒都倒自己杯子里了。佻实问说:“这些日子,厂里给你们家分房了吗?”弼喜骂了一句说:“分什
么啊,还不够他们的呢。”窦卜晖说:“你们家两间房,老两口,还你哥嫂,还有他们的孩子,你们两口,还你们的孩子。你们现在是怎么住的?”弼喜气愤地说:“老爷子他们一间,哥嫂
还他们的孩子一间,我们家三口在客厅,围了个布帘。”佻实笑说:“你们夫妻办事都不方便啊。”弼喜说:“办他妈什么事啊,就屁大点的地方,转个身都没地方。”弼喜说着仰脖喝了一
大口酒。佻实说:“那总这样不行啊,得想想办法。”弼喜说:“想什么办法?没辙。”窦卜晖说:“你哥他们厂不给分房吗?”弼喜说:“申请了十几次了,都没信儿。”石虎图说:“老
实人就是受欺负,人不能太老实了。”弼喜举杯说:“来,来,干了。”大家喝了酒。
佻实说:“我更衣柜里还有半瓶,我去拿。”佻实去不多久回来,手里攥着半瓶酒。给弼喜都倒了,弼喜说:“你们喝啊,别就看我。”佻实说:“我们酒量不行,还是大哥你来。”佻
实凭窗口向北院的院子里望。窦卜晖问:“看什么呢?”佻实说:“快下班了,人来往多了。”石虎图看自己的手表说:“还早呢,刚四点半。”佻实对弼喜说:“你应该找找玢书记,那几
个副厂长不管事。”窦卜晖说:“找玢书记也没用的,熬着罢。”弼喜喝着酒说:“命......命苦啊。”佻实说:“那可不一定,玢书记人挺好的,什么事跟她说了,一准成。喜子,你去说说
。”弼喜说:“怎么说?”佻实说:“你不能单独和玢书记说,应该在很多人的时候说。马上下班了,等玢书记出来,你就去说,人多得给你这个面子。而且你们家的确困难。况且,你家老
爷子为灿川奋斗一辈子。”弼喜举杯喝了口酒说:“好罢,反正,怎么都是死,早死,晚死都一样。”石虎图说:“不要去了,这样反而不成,事闹大了,对你喜子不好。”佻实瞪眼说:“
我们占理的,事情都是他们做的,我们讲讲理,有什么不成。喜子家现在多困难,不说,永远这样,你愿意让喜子哥老这么下去?”弼喜感觉头重脚轻,晕沉沉的。
下班了,车间大部分人都换了衣服走了,个别人拿了毛巾,肥皂去澡堂了。佻实说:“一会儿,玢书记出来,你就过去。”弼喜,大口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。佻实注视着办公楼门口。几
个人吃着花生米,闲聊一会儿。佻实说:“玢书记来了,喜子去。”
弼喜离开椅子,晃到窗口,看见玢诗在办公楼门口正和治栾芈说话,怀里抱个盆。玢诗要去洗澡的,盆里是毛巾、肥皂和洗发水。佻实着急的说:“喜子,你还看什么呢?不赶紧过去。
你不找玢书记,你房子的事到你死也没戏,你父母年岁这么大了,你还让他们这么操心,你心里过的去嘛。”弼喜摆手,示意佻实不要说了。
低压一车间有个侧门,在一次线制作这里,这个门是为一次线领用铜排方便,后打洞开的。弼喜,出侧门,朝办公楼门口而来。弼喜来到玢诗面前,对治栾芈说:“你,走开。我找玢书
记单独谈。”治栾芈见弼喜瞪眼,不敢说话,向边上退了两步。玢诗闻弼喜身上酒气浓烈说:“你醉了,有事情明天再说。”说着话,玢诗往厂门口走。弼喜倒退一步,单臂拦在玢诗面前说
:“明天说不行,这事都好多年了,今天,得解决。”玢诗说:“你有事,找你们车间主任。”弼喜大声说:“这事,车间主任管不了。”玢诗说:“你什么事情?”弼喜说:“我申请分房
,都好几年了,每次都使话搪塞我,当我是什么,泥塑人?”玢诗说:“分房找布闻福。”弼喜大声说:“找他有用吗?找了不知道多少次,都他妈的这个,那个的跟我胡说。扯东拉西的没
一句是正经的话。我们家三代人,九口住两间房。你也看看,你们楼上,那些蛀虫们,别说自己的房,孙子都分到的房了。有他们这帮王八蛋,灿川开关厂也好不了。早晚有那么一天,全他
妈的卷铺盖滚回家。各个都吃碗里的,看锅里的,吃完了,还要拿,总没个够。他们这帮人就是个无底坑,整个宇宙也填不满他们。再厚的基业也让这帮孙子们给毁完了。”
安保科长春武,安保副科长霍用两个人小跑出了办公楼,朝弼喜来。弼喜奔墙角,一只手抄起一块砖头,另只手指春武和霍用说:“你们两个躲远点,再往前一步,我就让你们见如来佛
祖去。”两个人顿时站住了。现在,厂门口已经堆有几十人了,大家指指点点,不敢大声说话,都站在比较远的地方望着。
玢诗说:“有事情可以说,但不是这样说的,你回去好好想想,明天再说。”弼喜说:“明天说不成,今天就得解决,不解决谁都甭想走。”提雪月走过来,严厉的说:“你看你现在像
什么样子,你还是一个职工吗?”弼喜笑说:“我不像一个职工,你像?小娘们儿,滚开。”提雪月严厉地说:“你嘴巴放干净点。”提雪月拽玢诗往前走,并说:“走洗澡去。”弼喜向前
赶了一步说:“洗澡不着急,一会儿,我也洗澡,我们一起去。”提雪月厉声说:“少在这耍流氓,要耍回家去,没教养的东西。”封世颁站的不远,听提雪月说完,弼喜大怒,他想过来。
提雪月看到了,眼色示意,不让他过来,封世颁过来实在是不妥,从哪儿个方面说,都不应该他上前来。弼喜跨步面对提雪月。玢诗平静地说:“你的事我知道了,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。”
范彤江挡在他们中间,提雪月拉玢诗走旁边,玢诗大步走前面,朝澡堂来,春武和霍用也挤过人群,春武用身体挡在弼喜前面说:“大家散散,没什么可看的。”玢诗和提雪月前后进了澡堂
,提雪月随手关了门,弼喜赶上来,一脚踢开了女澡堂的门,想往里闯,这时范彤江站在后面严肃地说:“你要迈进去,性质就变了。”弼喜,刚出车间的时候有八分醉,经过外面的风吹,
现在也就五分醉了。他听到范彤江说,知道事情也就这样了。他回了身对在场的人说:“打个谜,说‘水泊梁山的军师’打我们厂的两个职工的名字。谁想好了,告诉我。”说着,晃晃悠悠
地向一车间而来,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。
次日,弼喜跟着他父亲来厂。传达室老张笑说:“弼师傅来了,好久不见了。”弼士载躬身笑说:“张师傅好,是啊,好久没来了。”弼士载收了笑容说:“最好是别来,来了就有麻烦
。有这么个逆子,怎么是好埃玢书记在吗?”老张说:“在呢,上去罢。”弼士载摆了手说:“一会儿,下来聊。”
父子二人上了办公楼,来到厂长室门口,弼士载先敲门,听里面说进来,推弼喜进去。玢诗先看见弼喜,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,准备喝他出去,又看见弼士载进来,玢诗还没开口,弼士
载先说话了:“玢书记您好,昨天晚上二车间的人回家,看见我,告诉我当天发生的事情。本来我是没有脸来的,可想了想,俗话说的好啊,养不教父之过,我有责任,我惭愧呀。我没有教
育好孩子,让他在外面肆意妄为。我今天把他带来了,您发落罢,我都能接受。”弼士载拽弼喜说:“跪下。”弼喜见父亲愁苦面容,当即跪下。
玢诗和弼士载是有缘的。玢诗第一天来工厂报到,那天是三伏天,天气格外闷热,玢诗进了工厂,弼士载正在北院的院子里给车间的职工打绿豆汤,弼士载看见玢诗,主动打了一大碗绿
豆汤递给玢诗说:“姑娘,是外来到厂办事的?天气太热了,喝碗。”玢诗笑着接过碗来。弼士载说:“姑娘喝罢,碗都是消过毒的,每个人就使用一次。”弼士载指着身边一个半人高的铁
桶说:“用过的,都放这里。”指着另外的一个铁桶说:“这里的都是消过毒的干净的碗,您到了我们单位,怎么也不能让您渴着不是。”玢诗喝完绿豆汤笑着说:“谢谢您,师傅。”弼士
载接过碗说:“别客气,姑娘。”玢诗上了楼,第二天,弼士载才知道,玢诗是新来的书记。弼士载看见玢诗有些不好意思。玢诗笑着说:“要感谢你的绿豆汤,要不那天非得中暑。”玢诗
在BJ灿川开关厂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弼士载。
今天玢诗见弼士载,年华垂暮,双鬓堆雪。玢诗立刻让弼士载坐了说:“让弼喜站起来。”弼士载说:“让他跪着。”玢诗说:“站起来好讲话。”玢诗抬手让弼喜起来。弼喜起来,站
在父亲身边。此时,有人敲厂长办公室的门,来人推了门,探进头来。玢诗说:“等下,我现在有事,一会儿叫你。”那人缩回了头,关了门。玢诗拨通了总工办的电话说:“你们看着,我
这里有客人,什么人也不要来打扰。”说完挂了电话。
玢诗对弼士载说:“听说您身体不是太好,一直想亲自去看您,可最近的事情又特别的多,所以给耽误了。在这个厂我是最先认识您的,我们是很有缘分的。您在厂的时候,始终是兢兢
业业,任劳任怨,是我们现在的人学习的榜样。我一直以来都认为,您是我们厂的骄傲。”玢诗拿了一次性的水杯,倒了水,端到弼士载面前。弼士载站起来接过水杯,又坐下说:“我说不
上好,但不会做出格的事,没想到养了这个逆子。哎,上辈子没有修德,这辈子要还的,我愿意还,让老天惩罚我罢,我没有能力教育好子女,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老人捶胸叹气,弼喜忙说
:“爸,您打我。”弼士载站起来,用拳头打弼喜的背说:“逆子啊,逆子埃”说的很激动。弼喜当即跪下,他怕父亲打不到自己,跪走两步到父亲面前。弼士载声音微颤说:“要不你就
死了算了,省得祸害别人。”弼喜不敢动。
玢诗再让弼士载坐下,抬手让弼喜起来,说:“不能都怪弼喜,有人在后面挑拨是非。一车间本来就比较乱,这是您知道的。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,总想闹事,弼喜又单纯善良,心思少
,听到什么话都相信。”弼士载说:“在家我就告诉他,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。那些酒肉朋友,多的都是当面一套,背地里一套。这孩子,总是不听话。”弼喜说:“谁是坏人啊?”弼
士载生气的说:“我看你就是坏人。谁是什么人,你不知道?都结婚生子了,这么大的人,是非不分?”玢诗使眼色不让弼喜说话,她说:“您老别生气,人要慢慢长经验的,再经过几年,
经历的事情多了,自然就明白。”玢诗又对弼喜说:“昨天下班发生的事情,你还记得吗?”弼喜是记得很多事的,但现在不能这样说。弼喜想了想说:“好多都不记得了,说的话也忘记了
。”玢诗笑着说:“踢女洗澡堂的门记得吗?”弼喜惊诧地说:“不会罢?”玢诗含笑说:“不会就好。我们每个人做事情前都要想清楚,这件事情能不能做,该不该做,如何地做,怎么做
。采取正确的方法,我们就事半功倍,采取不正确的方法就功半事倍,有的时候可能还要触及法律,事情过去,就后悔,那不是也晚了。”弼士载连连点头说:“玢书记说的对,是的,是的
。”
玢诗站起来笑着说:“这件事,要做个处理,不过,不会影响你继续在工厂工作。希望你以后不要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,如果再要出现......”弼士载接话说:“您直接给他扭送派出所,
我就只当没有养过他。”玢诗说:“你父亲年岁大了,要多体谅老人的心。孝顺最好的方法就是替老人分忧,一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迷而知反。”玢诗让弼士载喝水,又续满了水杯。
又聊过一小时后,弼士载站起来要走。玢诗对弼喜说:“老子说‘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,可以长久’意思是,懂得满足就不会受到屈辱,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到危险,这样才可以长久
的平安。”玢诗转过脸面对弼士载说:“弼师傅,您多保重身体,祝您福如山岳,百龄眉寿。”玢诗给工会打电话让范彤江过来。范彤江敲了门,玢诗说:“进来。”范彤江进了厂长办公室
,垂手站立,玢诗笑着说:“范厂长,你辛苦一下,亲自去车队叫辆车,把弼师傅送回去。”弼士载连说不用,玢诗说:“派车把您送回去是应该的,有时间我一定去看您。”玢诗送到二楼
楼梯口,弼士载不让再送。玢诗笑着看他们父子下了楼。
玢诗回厂长室,打电话叫马崇季来。马崇季立刻前来。玢诗对他说:“弼喜的事情,你先去了解下,拿出处理意见来。”马崇季躬身说:“玢书记,您先给个指示,怎么处理得当?”玢
诗走到窗前,向窗外看。从这里能看到厂大门。范彤江派了车,弼士载和弼喜都上了车。车开了,范彤江进了厂门,朝办公楼而来。玢诗说:“写个通告,拿来我看。其它的不再提了。”
两天以后,北院厂门口公告栏贴出通告。
通告
1988年9月13日下午十七点十五分,低压一车间弼喜酗酒滋事,蛮横谩骂,跋扈自恣,无视工厂的规章制度,在职工中造成极坏的影响,为严肃厂规厂纪,规范职工的管理,经厂领导研究
决定,给予弼喜口头严重警告,扣除弼喜当月奖金,责成弼喜写出书面检查,在低压一车间做深刻的检讨。希望其他员工能引以为戒,吸取教训。如今后再发生类似事情,将予以开除。
特此通告
BJ灿川开关厂
1988年9月16日
几天后,弼喜在低压一车间全体大会上做了检查。散了会,有个二次线女工笑说:“检讨做完了,该上楼走正常手续了,继续要房。”弼喜笑嘻嘻地说:“过来,小娘们,让我好好亲亲
你。”女工说:“留着罢,回家亲你老婆去。”嘻嘻哈哈撩逗一会儿,大家都散了。
一年后,弼喜的哥哥弼贡,在他的单位升职当科长了,赶上了他们单位最后一批分房。弼贡搬家,去了新房。这样,弼士载老夫妻住一间,弼喜他们小夫妻住一间,孩子稍大一点后,在
客厅住,依然围了弼喜他们曾经用过的帘子。
几年后,玢诗办公事路过,特意下车到弼士载家坐了坐。弼士载特别热情,前后忙碌。玢诗说了不少歉意的话,没有能够帮助到弼士载感到内疚。弼士载说:“玢书记,您不容易。一个
女同志,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厂,上上下下都要顾及,难如人愿。我们当职工的应该多理解,为您分忧。我们没有更多能力,只是盼望别给领导找麻烦,让您更有精力去做更为重要的事情。我
知道,我儿子是个怎样的人,您多费心了,给您添的麻烦实在是够多,您看我能做什么,您尽管说,我一定尽全力做。哪儿一天,我不在了,眼闭了,也就不管了,随他去了。”
玢诗话语温婉,讲了许多。两个小时后,玢诗站起来说:“还要办事,必须走了。”弼士载看着玢诗上了车说:“一定还来啊。”玢诗点头。弼士载和玢诗都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
面了。
使用手机微信扫描二维码继续阅读全文
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,请及时与我们联系,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。
Copyright © 2024 百书楼 m.bzxsw.com All Rights Reserved